清風的部落格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冬夜裡的溫馨（散文創作）

  冬天的寒夜裡真是冷颼颼的，讓人總會想要喝一碗熱騰騰的湯來取暖。童年記憶裡，我整個冬天幾乎都處在永遠飢餓的狀態下過著日子。當時物質匱乏，要得到零食談何容易？但生物都會自己找到出路，我們這些猴死囝仔會去偷摘玉米、花生、番薯等阿姆煮晚飯時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些贓物埋進去大灶裡；讓炭火的餘溫將這些東西煨熟。當時的阿姆煮晚飯已是搞得十萬火急，你還在旁邊瞎胡鬧，鐵定會被她罵是惡鬼來投胎。我們總是在番石榴還是又青又澀的時候就把它採下來吞下肚了，我還曾經將酸楊桃沾著醬油膏，一顆顆將它吃進肚子裡，吃得額頭直冒冷汗，半夜還冒著胃酸，只好偷偷起來吃著胃散。

  阿姆在這樣寒冷的冬夜裡，偶而會煮一大鍋豆腐湯讓我們充飢。鍋裡頭還會放進青綠鮮嫩的小白菜來點綴增味，豆腐是當時最便宜又營養的食材，每天清晨阿遠伯會踩著腳踏車挨家挨戶地叫賣著，幾塊錢就能買上一大盤。我還喜歡早餐時挾著白豆腐沾著醬油膏吃，那股子清新的豆子味真是令人回味。老媽還會在冬夜裡用老薑片煮蕃薯湯讓全家取暖，把大番薯切塊煮得軟爛後加入砂糖滾煮，番薯和著焦糖的清香，還有老薑片略微辣麻的嗅覺都隨著裊裊的輕煙飄散開來，那是當時的最高等甜點。但因為砂糖屬於高價的奢侈品，要喝老薑蕃薯湯得看阿姆的心情。我母親是個弱柳扶風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，卻嫁給父親這個窮書生。她對於自己的婚姻有著很深很深的挫折感，在大家庭裡得不到婆婆的歡心，妯娌間也極盡能事的爭寵和排擠，使她顯得極不快樂；最令她痛心的是忠厚的父親竟也和她的閨中密友槿姨有著婚外情（短篇小說：槿姨），這讓母親的處境不堪到了極點。。我的父親是個溫文儒雅的老實人，體態健壯又俊朗。平日喜歡看書揮毫寫毛筆，閒時還喜歡操練國術刀槍劍法，村裡的弄獅團迎神表演我就曾見父親把雙刀舞得虎虎生風。雖然父親終究還是回到她的身邊，但這樣的傷痕一輩子都彌補不了。我阿姆老喜歡翻舊帳，常常把父親當年的風流艷史拿出來消遣，拿出來述說她婚姻的不幸，哪怕是我們兄弟姊妹都已成家後，阿姆還是依然故我。父親當著晚輩面前總會漲紅著臉辯白著：｢我當年真是一時糊塗迷了心竅…，是槿姨軟硬兼施硬貼上來的，我無力抗拒呀…！｣，阿姆聽聞後總是嗤之以鼻，她總是更激動的說著：｢..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貼上來時，你要用力地推開她呀，你要懂得閃掉呀..你要遠遠的逃開呀！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。｣。但我是相信父親的，以他當年英俊的容貌要吸引異性的目光，一定不是難事。俗云：｢男追女隔層山， 女追男隔層紗｣，狐媚的女人耍起手段來，有時比男人還要火熱與難纏；忠厚老實的男人根本是無力招架的。父親平常不多言（我有點像他）受了委屈也很少去辯白什麼，但她對待母親其實算是很照顧的。常常看他們倆老前一日還面紅耳赤鬥著嘴，關起房門睡一覺後，隔天一早竟又看到母親笑顏逐開了，想來父親也有一套夫妻的相處之道。

  他很關心我的婚姻生活，常常告誡我要對妻子忠實，可別像他走錯了一步路，卻讓母親叨唸怨嘆一輩子。我的妻子體質很怕冷，寒冬來臨的時節；手腳都會冰冷得像鬼爪子般。尤其冬夜就寢時，都得依靠我這個天然的暖暖包抱著偎著才能安穩入睡。妻子都會消遣我說：｢嫁給你這個大ㄎㄛㄟ（胖子），總算是還有點好處啦！｣父親知悉後，都會託人去買從日本原裝進口的【養命藥酒】，來讓兒媳婦補身子，我和妻子都很感念他的慈愛。

   往事悠悠，這樣的寒夜裡總會讓我想起父親不多言卻充滿關愛的神情。我靜靜地思索著父親的一生，在他的宿命裡；讓我清楚的看見了人生有更多可以沉思的東西。一個再寬宏大量的女人，一輩子都無法真正原諒男人的出軌與外遇。如果我不能從他的懊悔裡得到教訓與啟示，往往自己也會掉進那令人扼脕的宿命裡。

 大約在冬季

作詞：齊秦     作曲：齊秦

原唱：齊秦     翻唱：清風

輕輕的我將離開你　請將眼角的淚拭去

漫漫長夜裡　未來日子裡　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

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　請在笑容裡為我祝福

雖然迎著風　雖然下著雨　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

沒有你的日子裡　我會更加珍惜自己

沒有我的歲月裡　你要保重你自己

你問我何時歸故里　我也輕聲地問自己

不是在此時　不知在何時　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

不是在此時　不知在何時　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