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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水中煙 (你喜歡我的歌嗎)

    回憶裡的童年往事,總離不開潺潺而流的小溪,那時節的溪流水面遼闊深遠;溪水清洌照人,晨曦間總漫著薄薄的霧氣,綴著溪邊或紅或黃或白的野花綠草,景色真是美極了。在溪邊的沙灘上玩堆泥人、堆城堡或者和童伴在溪流中捉魚蝦摸螃蟹,更是回憶中最甜美的點綴。村裡的農戶在夏季裡,總會在溪畔的田地裡種植西瓜,由於是沙質地再加上土壤肥沃,西瓜個個長得又大又甜。

   我最喜歡在向晚的黃昏裡,爬到溪邊的堤防上吹吹風看夕陽。隔著小溪遠眺著對岸,隱約中可看到母親娘家的村莊。在水泥大橋尚未建通的年代,母親每次回娘家都得乘竹筏渡溪。所謂的『竹筏』,也稱作『竹排仔』。是選用粗大、堅韌的竹竿並排後,以特殊的工法用籐索編製而成。藉著竹身中空的浮力,由船伕撐篙載人畜、物品渡溪的一種交通工具。在那個悠遠的年代裡,是一段饒富趣味的生活經驗,也是台灣各溪河流域很普遍的渡溪方式。

    村裡的人都稱小溪對岸的親友為『過溪人』,母親娘家的姊妹伴(淘),有許多也嫁到村裡來,原本在娘家以姊妹相稱,到此地卻成了妯娌。在渡口負責撐渡的萬順伯,身手嫻熟又敏捷。每每見他一邊撐篙一面揮汗,而竹筏卻平穩又飛快的往對岸滑行,迎著清風,感覺竟如騰雲駕霧般美妙。

   有一年,彼岸的娘家迎神廟會。鑼鼓鞭炮聲、陣頭吆喝的喧鬧聲村外頭隱約都聽得到 。母親於前一日已先回娘家了,當公務員的父親及村裡的叔伯們,都得到日暮黃昏時,才會呼朋引友並乘坐『竹排仔』渡溪吃拜拜。記得那次,等大伙興沖沖趕到渡口時,才驚見船伕早把竹筏停在對岸吃拜拜去了。大家面面相覤並暗暗叫苦。『沒有竹筏怎麼過溪?』王叔叔首先焦急的問,父親端視著溪水的流勢,發現溪面雖然寬廣水深過腰但流速平緩。七八個莊傢漢、三四個小壯丁經過一番討論…….,『現在大人脫衣褲,囝子扛上肩手牽手渡溪!』父親打定主意的說。而這群古意又憨厚的『過溪人』女婿們,為了趕赴一場盛宴,乘著薄薄的暮色下,竟真的脫得精赤大條夜渡小溪,莊家漢們赤身露出壯碩的肌腱與濃黑的胸毛,而往下延展著…一直到令人羞赧的小腹…;那景像真是豪邁又壯觀,年幼的我幾乎看呆了。我一手緊抱著父親的頭;一手忙摟著父親的衣物,卻見滾滾的溪水不時的濺濕我的新皮鞋。

   小學時,從北部調來了一位美麗的代課女老師,有一次全班提議去溪邊郊遊,同學們和女老師在小溪畔盡興的玩了一整天。萬順伯免費讓全班同學輪流坐竹筏,兩岸來來回回的穿梭讓大家過足了癮,同學的父親更用牛車載來兩簍又大又甜的西瓜招待大家。老師感受到鄉下人濃濃的人情味,感動不已。調職回北部後捎來了一封信:『我永遠忘不了小溪黃昏的美景,更難忘記乘坐竹排仔的記憶 ………。』老師說得真好,有誰能忘得了那清新如昔的美麗回憶呢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

水中煙

 情 …是溪中水

夢 ….是水中煙

溪中水 流不回

分不清 是雲或煙

當初 想結連理

如今 有啥意義

啊~ 我苦苦哀求你 你笑阮無志氣

水中煙 在眼前無看見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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